坟场狄

不拒任何爱到处蹭饭,老公们别咔我꒦ິ^꒦ິ

冬天,我们锯倒了一棵树

  末世pa

  冬天的时候路明非和笛子锯倒了一棵大树,他说要把它做成一支小船,等来年湖面那层厚冰融化了,他们可以坐着它去湖心晒太阳。那里有一座小小的岛,他们遥遥地和它望了许久,在四季轮回里看着它从绿变黄,在到如今被白雪覆盖。

  有天笛子笑眯眯地从屋顶眺望那座岛,说它像一个雪白的蛋糕,春天的时候那上面的糖霜融化了,就会露出绿色的夹心。路明非在心里想,好可爱的比喻。他用脚尖去蹭地上的一团白雪,不远不近地在笛子旁边守着。

  过了一会儿他眼睛一亮,蹲下去像一头小犬一样靠在笛子腿上,我们去砍倒那棵树,他往旁边指了一下,把它做成一支小船!他有一点点兴奋地说着自己的计划,笛子摸了摸他毛茸茸的、有些乱的头发,笑着说,好呀!路明非的脸变得有点红。

  话是这么说,但这棵生命力顽强的大树迟迟不肯倒下,靠一些树干纤维固执地摇摇欲坠;路明非有些头疼,拿着锯子比划好半天,转头看到笛子拿着一个小丸子吃得很开心,不由得暗自懊恼,我怎么连棵树都锯不好?然而笛子很容易地读懂了他的眼神,她走过来摸摸他的脸安慰他,然后蹦蹦跳跳地走到冰面旁,换了一双方便在冰面上行走的鞋。

  路明非在她背后喊,笛子,不要跑太远,湖心的冰面很薄!笛子转过头假装正经地敬了一个礼,她黄色的蝴蝶结像小兔子的耳朵一样轻轻晃动。

  笛子一边往里走一边感受冬湖的冷气。这个冬天比以往都要冷,在这种温度下丧尸几乎不会再移动,哪怕有也实在缓慢,几乎不足为惧。她免不得开始回忆起来,三年前一场席卷全球的丧尸病毒爆发,世界人口骤降了三分之一,与此同时许多问题也被解构和重组,尤其是变成丧尸的同伴也能依旧使用原先的言灵这件事,雪上加霜一般地砸向卡塞尔学院。然而正如施耐德教授所说,优秀是一种本能,他们很好地接受并解决了这种情况。

  她踢开了冰面上一块小小的石头,它像一支箭一样轻轻射出去,消失了踪迹。她在一年前的一个任务里失控......想到这里笛子皱起了眉头,亲手杀掉熟识的伙伴并不是一件好受的事,哪怕在她心里生死只是一阵穿堂风。但当她真正把刀刃刺穿昔日同伴的心脏时,那个旧友在生死一线间恢复了一瞬的神智,轻轻叫出了她的名字。

  心理医生对她说过好几次,或许你该逐渐让它被淡忘。然而笛子在某些时候又忍不住用那片刻的呓语来折磨自己,比如现在。她一边走一边感觉雪花砸在自己脸上,就如同一个孤零零走在雪白荒原上的异乡人,越走越冷,物理意义上的寒气趁她不注意,又或者说是在她的默许下钻进她的脑子里。就在这时一双暖和的、像一个小太阳一样的手轻柔地抓住她,和她十指相扣。笛子有一瞬的失神,回头看到路明非亮晶晶的眼睛。路明非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手哈气,白气从他嘴里往上飘,他哈哈笑了,看,像烟一样。笛子还有些愣愣的,看着路明非红通通的鼻尖没说话。他把笛子的手放进自己的兜里,自说自话地念叨着,我突然想起来你是不是穿少了?不知道这边冰层怎么样,还是不要走太远。他偏头轻轻看了一眼笛子,发现自己亲爱的爱人还是没说话,只是安静地走着,不由得心里有些紧张。啊啊对了,我......我把树锯好了!笛子终于笑了一下,她感觉这时候的路明非就像一只邀功的小狗。

  路明非这才松了一口气,他们一边走着,一边耳边是无比宁静的、冬天特有的声响。路明非感觉笛子轻轻捏了捏自己的手心,然后听见她好听的声音从身旁飘过来。明非,他感觉她在笑,你的手好温暖。路明非看着笨手笨脚的,但是做菜意外地并不难吃。

  笛子用筷尖戳了戳明非给她歪歪扭扭雕的胡萝卜花,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,你喜欢这样吗?路明非正在把鸡翅夹到笛子的碗里,有些疑惑地歪歪头,什么?笛子摇摇头笑了,这时她并没有戴眼罩,黄金瞳在柔和的屋内灯光里并不显得凌厉和冷酷,反而像一簇小小的火光,或者一束金黄的漂亮雏菊。

  傍晚他们牵着手在湖边散步,笛子用小拇指勾住路明非的,脚步轻快地走着。这个时候温度更低了,但奇怪的是两个人却并不觉得冷。冬天的寒夜万籁俱寂,月亮却显得更加漂亮,明亮地挂在黑夜上。

  路明非并不擅长于社交,对上自己喜欢的女孩更显得无所适从,哪怕他们已经谈了很久的恋爱。笛子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,开口自然地谈论起他们刚谈恋爱不久一起执行过的任务;平时她对这些任务都游刃有余,然而那次却平生第一次地紧张了,两个笨蛋笨手笨脚地搞砸了任务,回学校自然领了一顿骂和嘲笑,想起那次的窘态他们笑成一团。

  路明非看着笛子舒展的笑颜眨巴眼睛,把手伸过去和她十指相扣,将爱人握在手中的实感让人安心。过了一会儿路明非偏头问她,刚刚你在餐桌上问,我喜欢这样吗,是什么意思?笛子轻轻一顿,低着头看向鞋尖;从这个角度路明非看不清楚她的表情,只觉得眼前有一只不肯吐露心声的小猫,心里无端紧张起来。过了好一会儿笛子才慢吞吞地开口道,这样只陪着我,不能和其他人一起的生活,你喜欢吗?路明非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,他卡壳了半天磕磕巴巴地说,可是......他还没想出该怎么回答,笛子抬头笑了笑,但眉眼间仍然带着一些忧伤,不会觉得难受吗?一直被我霸占,要陪着我养病、要担心我不会做出蠢事?路明非反倒觉得难过起来,他抱住笛子,却又像是把自己塞进她的怀里祈求温暖一样,在这个冰冷又美丽的荒原上他们是两个可爱的衰小孩。路明非抱着她就像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黄色的蝴蝶,开心地说,我特别快乐。第二天难得出了太阳,路明非趴在门口的小木桌上画小船的草图,笛子在一边看书。他听着她手指翻动书页的声音,听着听着就走了神;笛子笑着指他的纸,明非,你怎么在画小人呀?路明非才反应过来,挠了挠头笑了,哎......做船也是技术活啊。他长这么大经历过太多这种事,一时兴起然后草草放弃,并且把这个过程反复多次。他叹了一口气,或许这就是衰仔的宿命吧。笛子撑着脸观察了他几分钟,好啦好啦,她笑眯眯的,我们一起来画吧?她靠过来指着图纸上的一个地方说起来,这里的受力不太均匀,应该做得厚一点......图纸画得差不多了,而太阳也快要消失在山脊之后。他们又去散步,趁着晚霞还没撤走的余辉欣赏冬天的冰湖,它在金黄的霞光之下显露出一种冰冷的漂亮。呀!笛子指着湖边的冰层小小地叫了一下,路明非探过头去一看,竟然是一只死掉的兔子被冰封在岸边的冻层里。它似乎是被丧尸撕咬过,下半身已经消失不见,头部雪白的皮毛上也沾染着星星点点的血痕;或许是意外被丢进了湖水中,然后被凝固在了这一刻,以至于它的表情还是那么的栩栩如生,眼睛睁得很大,眼神看起来有种直面死亡的清澈。他们两个人弯腰看着,安静地和这只死亡的兔子对视。过了一会儿笛子突然开口说道,明非,这好像你呀!路明非有些摸不着头脑,真的吗?他把这可怜的小兔子看了又看,没瞧出和自己有哪半点相像。奈何笛子笑得很开心,于是他也跟着傻乎乎地笑了。冬天一眨眼就过了。这时他们的小船也做得差不多了,看起来倒是有模有样的;路明非难得对什么东西燃起了兴趣,于是笛子也并没有给他帮什么忙,任凭他每天去工具房鼓捣好一阵。小船要下水的那天路明非显得格外紧张,笛子却觉得他这样可爱极了,跟在他屁股后面跑来跑去,然后抓住他的脑袋乱揉一通。然而他刚把小船放到水里,稍微往前推了推,却看到船头以一种可以察觉的速度缓慢下沉,看样子仍然有一个或几个被他疏忽大意的裂缝,调皮地导致这支小船进水了。路明非回头看向笛子,脸上的表情滑稽又可怜。笛子把鞋脱了也走到水里,她抱着路明非的头轻轻拍着,没事啦,我们还可以拿回去再做嘛!路明非回头看向湖心已经变得春意盎然的小岛,只能笑了笑说,好吧,不过你看那小岛都已经变得绿油油的了。

  路明非准备和笛子上岸,却不想笛子跳起来,抱着他一头栽进温热的湖水里;他吓了一跳,又下意识去看笛子有没有事,只见她笑嘻嘻地从水里冒出来,像一只惹人怜爱的小精灵。笛子凑近他耳朵对他说,明非,你游泳课挂科了没?路明非愣了一下又无奈地笑了,看着笛子在水里眨巴眨巴眼睛的样子觉得实在可爱,应该没有吧!说完他偏头吻走她脸颊上一颗亮晶晶的水珠,然后两个人就这么并排游向湖心;与此同时,一阵暖洋洋的春风轻轻拂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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